小半月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亶爰城。亶爰城建得晚，又因为亶爰山野物名药遍布，富庶多产，亶爰城中瓦当木升都是一片崭新华丽，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宝马雕车香满路，不比王城差多少。
亶爰有两大氏族，祁氏和樊氏。亶爰城主就是祁氏的族长，祁正风。祁氏是开国功臣之后，受人尊重，不敌尧光五大氏族的实力，也算尧光一个大氏族。樊氏做的是丝绸生意起家，在柢山和亶爰山及其附近一带颇具威望。
可惜的是，祁氏和樊氏都不是二哥的人。
“我们去见亶爰城主吗？”
我问二哥。
“不，我们不要表露身份，还是去住百姓家里，这样也好真正的了解这一方地方。”
二哥说。
我点头：“那我们去哪里找地方住？”
“这。。我们先到处逛逛，再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我又看向白夗：“老马，老马，哪里有风味的小吃？快带我们去。”
白夗听我这样说道，眼里立刻盛满笑意：“亶爰我来得少，不熟悉，在这里我也不是老马识途了。”
“你一路上是最清闲的，除了吃就是吃。”
二哥挂了挂我的鼻梁，佯装生气。
“我的任务就是吃啊，你们的任务才是体察民情。”
我拍了拍二哥的肩头，“二哥，我长胖点你不是也高兴？”
二哥被我的话堵住，没好气的说：“你不仅越来越能吃，还越来越能说。吃，使劲吃，反正我不嫌弃你，就看有人嫌弃你不。”
我反应过来，脸立马烧得通红，却一句话也吐不出。
白夗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不嫌弃。”
“你们烦死了，我先进城找吃的了，你们在这慢慢讨论我吃得多不多。”
我重重跺了一下步子，往城中心走去。
二哥和白夗很快就追了过来，和我一起走在街市的主道上。
“要了解一个地方，还是要去茶楼酒肆里，听百姓是怎么说的。”
白夗指了指街边的一处酒肆，“我们去坐坐，吃点东西。”
找了一处中间的位置坐好，点了菜，我问白夗：“我看亶爰城街上大部分的商铺都挂着樊氏的幡旗，你们白家的生意是不是没做到这里？”
他沉思了一顺，回答道：“白家的生意的确遍布尧光，甚至是仆勾，正式因为这样，别的氏族眼红，王后也眼红，柢山王也眼红。樊氏就是近年来他们扶持的另外一个以经商的氏族，势头很旺。丝绸，茶叶和木材，是他们经营的主要商物。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白家的铺子很少，也一定会受到排挤。”
我本是嬉皮笑脸问的，现在立刻收敛了笑意：“铺子多，也方便我我们调查，官商相护，这也方便我们抓漏洞不是吗？他们经营木材，行宫的木材肯定是樊氏在供货，从樊氏下手，也更有把握。”
二哥似乎想起一事，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溅出，弄湿了他的袖脚：“白夗，你上次对父王说，在上巳节行刺时候那批箭杆用的堂庭山的棪木不是白家卖给柢山王的，我和父王都不信，可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樊氏在暗中也有军工坊，他们做木材生意，弄到棪木也是轻而易举。”
说道上次上巳节的行刺，我想起了从大哥宫中搜到的那份五万军用物的协议。
我赶忙又问：“那你是不是卖过五万军士用的物质和武器给柢山王？”
白夗目光幽深，不见眼底。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是家父欠柢山王的人情，虽然家父过世，但他生前嘱咐我，一定要完成这批军物，便宜卖给柢山王。”
“本来这是秘密，可既然我选择了站在二王子这边，那也要以二王子和王上的利益安危为先。抱歉，我以前我一直没有说出实情。这也是这次我来柢山的目的，查出那批军用物的去处还有柢山王的藏兵地点。”
白夗向二哥拱手，低头致歉。
二哥理解的回了一礼：“不必多说，我知道。”
我也安慰道：“没关系，东西虽然是你卖的，可兵不是你练的，不是你藏的。以前你没说出来是为了守孝守义，现在你说出来又证明你是真心向着我和二哥，我和二哥都很理解，不必太自责。”
我把小菜推到他和二哥面前：“来，吃菜，别光喝茶。”
“李大爷，您又送酒来了，来来，走这后面。”
酒肆门口，一个瘦骨嶙峋的拖着一辆笨重的木车，缓缓停在酒肆门口，小二赶紧迎了过去，帮他抬下木车上的大酒缸。
那老大爷动迟缓，腰杆也挺不直，格外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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